君拾一

如果有病滚远点,别来我这里发疯,我不是你爹。

【角徵】影

最近看《云之羽》太上头了,激情写了角徵

有私设,借用了一下远徵弟弟以身试药的梗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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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里的人常说,角宫宫主宫尚角,就像一道影子,匿于暗处,令人胆寒。

我从不这样认为,哥哥不是影子,如若非要这般比喻,我想,我才是影子,是哥哥身后的影子。








我坐在角宫外的墨池旁,久久不愿离去,可我也不敢进去,不敢去见哥哥,我知道他在想念泠夫人和朗弟弟,他真正的家人。

“怎么还不走?”

一道浅蓝色的身影在我身旁坐下。

又是上官浅,我对这个女人没由来的厌恶,更何况就是因为她拿来了那半本医书,才让哥哥如此伤心,也让我们在宫子羽面前颜面尽失。

但她确实漂亮,也有几分聪明,可我不觉得她配得上哥哥,哥哥是天上明月,她顶多是淤泥里长出的一朵莲花,若是与我一般遥遥望月也好,怎么配与明月同舟?

“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走?”

我说出这句话时,心里莫名痛了几分,我的……家?或许连我自己都没有底气再承认了。

上官浅问起哥哥的事,我可不想告诉她,她不过是一个外人。

她见我不愿说,竟要去亲自问哥哥,我慌了神,怕她勾起哥哥的伤心往事,就说出了口。

可明明只是提及他们,为什么我也如此难过,难过到竟在上官浅面前掉下了眼泪。

也许我应该感谢宫朗角,若不是他的离开,哥哥怎会把爱施舍给我,可我更唾弃我自己,偷走了原本属于他的,完完整整的爱。











回到徵宫后,我又拿起了那柄短剑,它被我小心翼翼地收在匣子里,我轻轻握住,好像小时候哥哥握着我的手一样。

我从不把它佩戴在身上,只将它藏于徵宫,与我那无法见光的情感一并掩埋。

或许谁也不会想到,堂堂徵宫宫主,竟对自己的兄长,产生了濡慕之情。

可我不会让这份感情暴露于阳光之下,哥哥应当永远纯白无暇,我怎会让他蒙受污点。








哥哥与宫子羽打了平手,我异常高兴,心想终于挫了宫子羽的威风。

在我心里,执刃之位只有哥哥配得上,宫子羽那种娇生惯养,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也配?

可惜我还没来及和哥哥分享喜悦,那令我讨厌的上官浅又来了。

她要给哥哥做黄杨木的枕头,我有些不屑,哥哥的宫里用了我调配的顶级安神香,若我的香都无法安抚哥哥,她那破枕头有用?

上官浅执意要给哥哥做枕头,又向我讨要药材,我不耐地回复:“快去快去。”

上官浅终于走了,我连忙看向哥哥,他却嘴角带着笑,眼睛看着上官浅离开的方向。

哥哥这是……喜欢上了上官浅?

我不由得失落下来,我明白哥哥已经及冠,娶妻生子是无法避免的事,可我从未想过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

但是只要哥哥喜欢就好,哥哥喜欢上官浅,那就上官浅来当哥哥的妻,就是哥哥喜欢云为衫,我也会帮哥哥抢过来。

不过上官浅刚刚那一番话,倒让我想起,上元节快到了。

宫门内的人都说我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药理天才,自我出生起父亲就对我寄予厚望,我16岁就做了徵宫宫主,可惜徵宫人丁稀薄,父亲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故此也对我愈发严厉,从出生到现在,我只出过宫门一次。

而那天,也是上元节。











那已经是十一年前的事了。

那天我从伺候我的婢女那里听说了上元节的时候旧尘山谷里是如何热闹繁华,还是孩童的我自然无比向往,于是不顾下人的阻拦跑去找了父亲祈求父亲能够带我出宫游玩。

父亲骂我只知贪图享乐,又要考我药理知识,我一心想着那些花灯糕点,一时间答不上来,父亲发了怒,拿起竹鞭狠狠鞭笞了我,若非母亲赶来,只怕我会被父亲打昏过去。

我心中有怨,双眼通红,挣脱了母亲的怀抱就跑了出去。

也不知跑了多远,背上的伤逐渐开始发痛,我体力不支,又不想回徵宫,就躲到了一处假山之下,呜咽哭泣起来。

“哥哥,今天是上元节,你真的能带我去集市上吗?”

“当然了,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和人声,就探出头去看,远处走来一个约摸十几岁的少年,怀里还抱着一个同我一般大的孩童。

他们走得近了些,我认出了那个少年,是角宫的少主宫尚角,我曾经见过他几次,他总是冷着脸,我也不敢和他有过多交流。

他怀里抱着的,想来是他的弟弟,宫朗角。

宫尚角带着笑,我呆了几分,没想到他这样的人,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是因为他的弟弟吗?

我看向了宫朗角,他也带着微笑,却是孩童最为天真无邪的笑容,我不由得嫉妒起来。

如果……如果宫尚角是我的哥哥,那他一定也会这样温柔的抱着我,父亲打我时他一定会替我挡住。

宫尚角抱着弟弟走过,没有发现我,他们走向了一个暗道,通过那里,可以偷偷走出宫门。

我想我不能白白挨一顿打,于是在他们打开密道时,我从假山下跑了出来。

“等等!”

宫尚角听到了我的声音,有些惊讶地回头看我。

“带上我吧,我也想出去。”

我紧张地攥着拳,我见宫尚角眉头皱起,大气不敢出一声。

“那就带上他吧,哥哥。”

宫朗角打破了宁静,他扯着宫尚角的袖子,依旧很欢喜地笑着。

“好。”

宫尚角眉头松开,伸出一只手向我:“那就一起走吧,远徵。”

他还记得我。

我仰头望着宫尚角,他的脸一半浸在月光里,一半掩在暗夜里,如同神诋。

“谢谢……哥哥……”

我握住了宫尚角的手,他的手很凉,我却不愿松开。

一直握着我的手吧,哥哥,别松开,让我们一起走,一直走下去。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向来墨守成规的哥哥忤逆宫规,却不过是为了讨弟弟欢心罢了。










哥哥不喜欢热闹,自朗弟弟走后,即使他常年在宫外活动,也很少到集市上过节。

不过我还是想和哥哥一起过上元节,角宫里总是很暗,我便找来许多灯笼,在廊桥上布置起来。

我还为哥哥做了龙灯,这可废了我好一番功夫,还弄伤了自己的手,不过若哥哥能开心,怎样都值得了。

“好漂亮的花灯啊!”

侍女夸赞了我的花灯,我嘴上没有承认,可却忍不住笑,那当然了,这可是给哥哥的花灯,自然要漂亮。

“我哥呢?我来陪他一起吃饭的。”

“角公子和上官小姐,已经在用晚膳了,刚刚下人们,在后院廊庭生了些炭火,想来他们应该在那里。”

侍女的话仿佛一盆冷水泼在了我的头上,我怔在原地。

哥哥有了上官浅,就不要我了吗?

“徵公子要一起用晚膳吗?我去通报一声角公子。”

“不用了。”

我费力地从喉头挤出这三个字,握在手里的花灯也仿佛重如千斤,再也抬不起来。

我不敢想,亦不敢去问。

宫远徵啊宫远徵,为何你总是如此懦弱。













我一个人回了徵宫,好像自从上官浅来了之后,我在角宫待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不过没关系,我并不在乎这些,我把上官浅和云为衫的药方拿出来细细对比起来,希望能从中找出一些问题。

“石豆兰,地柏枝……”

我将药方中相关的药材挑出,却逐渐心惊。

“只要再找到朱砂和硝石……”

我瞳孔猛然放大,这是剧毒。

“哥!”

我不顾下人的阻拦闯入了后院,哥哥手里端着一碗药膳,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别喝!有毒!”

我冲上前打翻了药碗,药汁倾倒在地,有些溅上了上官浅蓝色的衣摆。

“徵公子,你这是何意?”

上官浅又是一副愤慨难耐的模样,眸间也有泪水在打转。

“你还装,你想下毒害我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一把掐住了上官浅的脖子,她像只被抓住耳朵的兔子一样惊慌失措地扑腾,她的手太过纤细,根本反抗不了我。

“徵公子,说话要讲证据。”

她话是对我说的,可眼睛却看向了哥哥,一滴眼泪落在了我的手背上。

恶心。

我连忙收回了手,今天为了做那灯笼,倒是忘了戴防护手套。

“远徵。”哥哥平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说药膳有毒,那就拿出证据来。”

“我当然有证据。”

我得意地看向上官浅,拿出银针,探向了洒在地上的药汁。

出乎我的意料,银针没有变黑。

“这怎么可能?”

“徵公子!我好说也是角公子的未婚妻,将来你也要称我一声嫂嫂,而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蔑我,究竟是何用意?”

“这不可能,一定是你把毒下到别的地方了,哥,她和云为衫去徵宫抓的药材里,只要再配上朱砂和硝石,刚好可以制成剧毒!”

“可是徵公子,整个宫门内,只有你的徵宫能提供药材,我没有朱砂和硝石,如何配置?”

“你和云为衫串通好了,之前云为衫夜里来我医馆也配置过毒药,当时就用了朱砂和硝石,肯定是她偷偷带给你了!”

“徵公子,若我和云为衫是一伙的,怎么会帮助你们取得医书?”

“哼,你就在这狡辩吧。”

“徵公子……”

“够了!”

哥哥突然大喝一声,抬起眼沉沉地看向我们。

“角公子,我从未想过要下毒害你,如果角公子也认为如此,不如直接将我逐出宫门。”

上官浅跪下身来,声音楚楚可怜,泪眼婆娑地看着哥哥。

哥哥抬头望了我一眼,淡淡地说:“给上官姑娘道歉。”

“哥!你不信我?”

“我只信证据。”

哥哥起身扶起了上官浅,上官浅的脖子被我掐得通红,哥哥见状竟轻柔地抚摸起来。

“很疼吗?”

上官浅微微摇头,可哥哥居然拿出了我为他专门准备的药粉,倒在手帕上替上官浅上药。

“哥!”

我咬住唇,泪水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我说了,给上官姑娘赔罪。”

哥哥不看我,我几乎想当场杀了上官浅,可我还是不敢。

“上官姑娘,得罪了。”

我咬牙低头,向上官浅赔罪,可我不愿再看到哥哥对上官浅一派温柔的模样,转身便走了。

哥哥没有留我。











我提了龙灯去找哥哥,就算我不信上官浅的话,可我惹哥哥生气了,还是想去赔罪。

“哥……”

我敲了房门,得到允许后慢慢地走了进去,把龙灯藏在了身后。

“远徵,有什么事吗?”

哥哥看起来很疲惫,我不由得心疼起来,走过去贴着哥哥的身体坐在了台阶上。

“哥,今天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远徵,我和你说过的,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有十足的把握和证据,不然,很容易打草惊蛇。”

“我知道了,哥,我只是担心你……”

我觑着哥哥的脸色,见他似乎已经不生气了,便献宝似的拿出了龙灯。

“哥哥,你看,这是我给你做的灯笼,喜欢吗?”

我期待地看着哥哥,可哥哥并不欣喜,也没有接过我手里的灯笼。

“你自己做的?”

“是。”

“受伤了吧?”

哥哥抬起我的手看了看,又皱起了眉。

“远徵,身为药理师,你的手可是很重要的,怎么能为了做这种事弄伤自己的手呢?”

“对不起哥哥,下次不会了,可是我只是想……”

“这是小孩才喜欢的东西,难道你把我当成宫子羽那样的人了吗?”

“不是,哥哥,我……”

我手足无措地低下头,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哥哥,你能为上官浅上药,为什么不给我也上药呢?

如果我是朗弟弟的话,你一定会很心疼地给我上药吧?

我又想起了哥哥那时同意长老们把我关进地牢时的场景了,虽然我没有受什么委屈,可我就是忍不住想,如果是朗弟弟,哥哥就不会舍得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那盏费了我一天心血的灯笼也暗淡了下来。

“回去吧,远徵。”

“是,哥哥。”

我缓慢起身,看着哥哥,还是转身走出了房门。

“以后,你得管她叫嫂嫂。”

哥哥那永远淡然的声音从房内传出,如同巨石,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身上。












我已许久没去角宫,哥哥要和上官浅成婚了,婚贴规矩地放在了我的桌上,我却一眼也不想看。

我不是没有想过哥哥成婚的样子,在无数个难眠的夜晚里,哥哥穿着婚服的样子总会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哥哥虽不喜穿红色,可我知道,哥哥穿起婚服来一定很好看。

我应该去参加哥哥的婚礼,为他送上最好的祝福,可我做不到,因为在那无数个想象里,哥哥手里牵着的人,应该是我。

即使我从不敢表达自己的心意,但还是曾在心里一遍遍描摹着我们大婚的模样。

我想哥哥了,我想去看他,他只能是我的哥哥,不能任何人的哥哥,也不能是任何人的夫君。

“徵公子,不好了,角公子病倒了。”












我发了疯一般跑进了角宫,一进角宫大门,满院的花香几乎把我呛到,我的鼻子天生灵敏,受不了如此浓郁的花香。

我掩住口鼻,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角宫里大大小小的角落里种满了花草,不过才几月没来,我都已经快认不出这是曾经的角宫了。

“角公子宠爱上官姑娘,故允许上官姑娘在院子里种花。”

侍女见我一脸震惊,好心提醒了我。

我心中愤恨,但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只想先去看看哥哥。

哥哥睡在卧榻上,面容平静,呼吸平稳,似乎并无大碍,但我一把脉象,便知哥哥是中了毒导致昏迷不醒,不过这毒属实厉害,连我也无法确定哥哥到底是中了何种毒。

肯定是上官浅搞得鬼!

我怒气冲冲地找到上官浅想要算账,可侍女却告诉我上官浅一直在宫家祠堂内祈佑。

假惺惺!我才不信这一套,当即要把上官浅押入大牢。

可不知上官浅给角宫里的人灌了什么迷魂药,大家竟都护着她。

“徵公子,上官姑娘好歹也是角公子的夫人啊,你没有证据,怎能如此无礼?”

甚至连宫子羽都要拦我。

我怒不可遏但无可奈何,只能先去找药解了哥哥身上的毒。

我在医馆里已整整待了五天,把所有医书都翻了个遍,药材也翻了个底朝天,可我根本找不到能够解哥哥身上之毒的药。

什么百年难得一遇的药理天才,都是放屁,我连哥哥都救不了,算什么天才?

我倒在满屋的凌乱之中,抬头却看见了上官浅。

“你来干什么?”

我起身恶狠狠地看向她。

“我只是想提醒徵公子,快点做出解药,否则,你的哥哥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我就知道是你下的毒!”

我迅速出手,与她打斗了一番,她武功竟也不俗,与我打了个平手。

“我要杀了你!”

“徵公子尽管杀吧,反正杀了我,你也找不到解药。”

上官浅笑容很美,却看得我想吐。

“你就不怕我告诉宫门里的人把你抓起来吗?”

“噗哈哈哈哈。”上官浅听完竟放肆笑了起来:“宫远徵,没有证据,你看现在还有谁会信你,反正你污蔑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尽管去吧,我可不怕。”

“不过我发现你还真是天真得可怜,我怎么可能会把毒下在药膳里,那也太明显了。”

上官浅向我走近:“我只不过是把毒,一点点的,每天掺进你哥哥会吃的百草萃里,你哥哥那么信任你,吃得可是很快呢。”

我目眦欲裂,她居然敢利用哥哥对我的信任!

“我就告诉你吧,你哥哥中的毒叫春七日,意思是中毒之人不会有任何不适,只是会像睡着一般沉睡七日,可若是七日之内不能将他唤醒,那么,必死无疑。”

“还有两天,宫远徵,要不要求我?只要你助我杀了宫子羽,我就把解药给你。”










我当然不会去求上官浅,即使她要杀的是我最讨厌的宫子羽。

因为哥哥说过,他不希望宫门里的生命被外人践踏,所以哪怕是宫子羽,我也不能伤他。

我不仅要救回哥哥,还要让上官浅彻底远离哥哥。

既然无法找到解药,那就以毒攻毒,用别的毒压制春七日的毒性,然后再用解药解毒。

可我也不知究竟要怎样的毒才足以压制住哥哥体内的毒性。

既然如此,只有一个办法,以身试药。

我知道这个办法一直以来都被这一行业所禁忌,不管是用自身试药还是用别人试药。

可我没有办法,只要能救活哥哥,我死而无憾。

只有两天时间又如何,足够我宫远徵试药了。

我开始停食停水,时时刻刻守在药炉边,只要毒药煮好了我就一一尝试,虽说我会及时吃下解药,可有些毒发太过迅速,难以完全清除,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我俯下身,吐了一地的鲜血。

“宫远徵,你真是疯子。”

上官浅冷冷地看着我,我不屑地咧嘴一笑,她懂什么,她根本就不爱哥哥。

我最终还是制出了符合条件的毒药,此时我的身体已经达到极限,可我满心欢喜,因为哥哥得救了。











上官浅看着我把毒药和解药一同喂给了哥哥,她知道如果哥哥醒了,自己必然难逃审判。

可她似乎并不慌乱,只是浅浅微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果然能找出救宫尚角的办法。”

我没有回他,只是看着床上的哥哥,希望他能醒来。

“宫远徵,我在黄泉路上等你。”

上官浅说完便转身离去。

宫门守卫森严,我不怕她能逃走,我也知道她其实从未想过杀害哥哥,我望着她清瘦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也许她和我一样,一直爱着哥哥。










我体内的积压的毒药再次爆发,血液从嘴角流出,难以遮掩。

我伏在哥哥的床边,紧紧地盯着塌上的人。

哥哥,你什么时候能再带我去宫外过上元灯节呢?

哥哥,你可不可以再牵牵我的手呢?

哥哥,你应该做执刃的,等你做了执刃,我就一辈子跟你待在宫里,哪里也不去,让我做你的剑,做你的影子,好不好?

我舍不得哥哥,在我握住哥哥手的瞬间,哥哥醒了。

“远徵……远徵!”

哥哥把我抱进了怀里。

哥哥的怀里真暖和,原来在我快死的时候,就能得到哥哥的拥抱啊。

“远徵,你怎么了,怎么吐了这么多血?别怕,哥哥去找医师……”

听见哥哥慌乱的声音,我感到无比的幸福,我更加抱紧了哥哥,不让他离开。

“哥,你忘了,宫门里最好的医师,就是我啊……”

我看着宫尚角为我流泪,便轻轻拂去了他脸上的泪水。

“你为什么哭,宫尚角,你是在为我难过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

宫尚角泣不成声,泪水怎么也擦不掉,于是我就不擦了,任由它流,流进我的衣衫里,好像浸泡在了哥哥的泪水里,又苦又咸。

“宫尚角,我问你,是我重要还是宫朗角重要?”

我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个纠缠了我十年的问题,我懦弱了十年,装傻了十年,反正现在都要死了,总要勇敢一回吧。

哥哥明显愣了一瞬,可是他没有回答我,只是不停地叫我。

“远徵,远徵……”

我没忍住笑了,因为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宫尚角,你知道吗?我还记得宫朗角死后我们第一次见面。”

怎么可能忘得掉呢?从那天后,那份原本属于宫朗角的爱回馈到了我的身上,这份爱持续了十年,也差点让我以为,宫尚角真的是我的哥哥。

“宫尚角……”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可我还是努力睁着眼睛,想看清宫尚角此时的模样。

因为我知道,他现在绝对从我身上看不到宫朗角的影子,他是全心全意为了我难过,为了我宫远徵难过。

我艰难地抬手,抚过宫尚角的嘴角。



我想我从来不是你宫尚角的影子,我应该是宫朗角的影子,从他死后那年开始,一直如此。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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